这片喧嚣繁华的大地上 这个如同大舞台的虚幻空间中 竟然还有这样一处宁静的角落 留存着久远的气息
愚人湖 世上最纯净的美丽圣所 苍穹下最纯真的神秘地域 也是千万年间最孤独的存在 只有愚人们还热爱着它 把它当做不会离弃的永远的家……

愚人湖公告6号(10年12月6号)

这次公告有几件事情:
1.由于org域名一样被墙,我已经不再缴费,愚人湖畔又回到blogspot时代;
2.由于大家都对原来的背景表示不满,因此我尝试修改了整个主题。对修改blogger的模板我感到很棘手,便选了默认主题的一个,再找了一个感觉对头的背景;
3.前一段意识到可能会在搜我文章的时候一点击就跑到该文章链接的蓝岸原文处而不是本博客……因此对蓝岸原文处的链接采取了文内标示链接的办法;
4.状态不好,很久没更新,也许自己更应该写文集而不是找博客。
最后,你们能到这里,必是翻了墙
艰辛而来。岗哨在此感谢你们。希望你们愉快!

2005年12月30日星期五

卡尔·萨根专题

http://www.bleufrance.com/thread-24232-1-1.html

科学需要普及吗?——在卡尔·萨根60岁生日庆祝活动上的讲话

作者安·德鲁彦(Ann Druyan)是卡尔·萨根的妻子


本文一方面是在谈及科学的普及,一方面是在讲述卡尔·萨根令人感动的道路。所以,其实有一半可以归为“伟人们与先驱”类帖子的。

科学需要普及吗?这是一个令人悲哀的问题,是自从科学诞生不久就困扰我们文明的一种危险疾病的征象。在苏格拉底这些哲学家以前古希腊那最早的一批著名 科学家,我们提出几位,如德漠克利特(Democritus)、恩培多克勒(Empedoclesc)、希波克拉底(Hippocrates),他们只留 下了一些支离破碎的资料。但他们是一群普通人的形象。他们造过什么东西的手都很脏。我在想象恩培多克勒,还有他使用厨房用具和管件碎片所发明的实验方法。 他们从中自得其乐(特别是德漠克利特),而并没有把自己看成是跟人民相脱离的科学教士的精英。他们这些工匠,都急切地想要弄清楚,自然究竟是怎么运作的。

他们最敏锐的工具可谓是革命性的观察,希波克拉底对此有一个最好的表述:人们认为癫痫是神圣的,因为人们不清楚它确切的病因是什么。但我们总有一天会懂得癫痛的病因的,那时我们就不会再将它奉若神明了。这便是所谓的未知之神。

如果我们把所有搞不清楚的东西都归于神圣的话,那么上帝就代表了我们所不知道的所有事物,但这并不能适当地解释我们所不知道的那些事物。如果我们系统 地努力地去探寻,倒有可能充分地揭开那些自然之谜。这的确是科学方法的源泉和灵感,也是卡尔利用他相当好的天份来进行交流的价值。

但是,“科学属于每一个人”这个民主概念,以及“科学是正常人对客观现实的反应”这种态度,却早就消失了。你可以探究自然以及查明事物相互间的联系, 这些理念早已受到了歪曲。科学已经成了有钱有奴隶的人的私产;这些有钱人懒得真正去做实验,只想靠在躺椅上,发表对天上的结构的看法。人们设想人应该分成 两类,一类是少数有幸被挑选出来,能够了解自然之优雅和自然之美妙的从事科学的人;另一类是其他的人,正是这些人的劳作使得前一类人能够过上悠闲。冥想的 生活,但不知为什么他们却没有资格获得这些知识。

我愿意为此而给柏拉图多一些责难,这可能并不完全公平。那种认为只能在雅典娜神庙里,或在某些跟外部世界相隔离的寺院里才能够进行思考的念头,正是我们今天提出“科学是不是应该普及”这个问题的理由。因为我们以为科学与人类活动完全分离,这是一个严重的错误。

在产生科学的同一些地方,在许多同样的头脑里面,也产生了民主思想,它的理想是每一个人,或基本上每一个人,对所发生的事情都应该有发言权,而不是任 人摆布。我认为这是生物学意义上的一个发展。我们是灵长类,热中于等级制度,在千百万年里已习惯于让一个粗暴、乖戾的男人去做大多数决定。在公元前约5世 纪的时候,有一些人忽然感到:这样的安排他们再也无法接受了。

很久以前,科学就和民主走在了一起。它们有许多共同之处:它们都依赖于思想的自由和表达的自由。权威的论点无足轻重。只是由于某个有权人说某件事情是真的,并不能使它为真。自由交换意见是这两个系统的生命源泉。

在很难说做到了民主的社会里,我们的的确确取得了科学技术上的巨大进步。我们能够在没有民主时拥有科学。但我怀疑在没有科学时我们能否拥有民主。如果 民众对科学方法、科学定律和科学语言一无所知或知之甚少,如何能够在一个完全依赖科学和高技术的社会里成为有见识的决策人呢?如果科学只属于少数人,那么 大多数人如何去认定那少数人所担负的责任呢?杰斐逊(Thomas Jefferson)对此曾不无忧虑地说过:无知和自由兼具者,过去没有,将来也不可能有。

那么,该不该普及科学呢?你也可以这么提问:我们要不要民主呢?

科学是我们必不可少的探查骗人鬼话的工具。为什么?因为作为一个物种,我们最大的力量也是我们最大的弱点。我们有想象力,但也会撒下弥天大谎。只要有 机会,我们就自欺欺人。我们说谎、造假以保住权力,也使别人不能获得权力;还要使自己感觉有所特殊,能将恼人的死亡焦虑推开。我们总是惧怕自己不是中心, 惧怕没有疼爱我们的父母照应、保护我们,在我们感到胆怯的时候帮助我们。我们至今还不能接受我们的真实情况:我们实际上是无法理解的茫茫宇宙中的一个微小 存在。

这种自欺欺人的倾向意味着,我们需要一个机制来使我们保持诚实,需要有个声音在我们耳边轻声地说:“小心一点,你们现在还很年轻,你们还很无知,你们 作为一个物种还是很近的事情。过去你们曾经相信这是真实无误的。你们错了。你们后来可能发现实际上是另外一种情况。”在我们的头脑里需要有那种声音,那个 声音就是科学。

你不要把你自己的价值、幻想和期望强加给大自然,因为大自然可能比你最好的想象、最好的梦想要复杂得多。你应该知道它是如何构成整体的。是的,科学真 的会使人变得谦卑。可我知道,科学常常被看成是自负的,许多从事科学工作的人是自负的,但科学最大的力量就在于使人变得谦卑,那些知识,那些自知之明使我 们不得不避免说假话的倾向,并且认识到所说的真实情况有时实际上是假话。

目前,对于科学有很多的不满;我们不应该把科学理想化,因为它以太多的方式成了瞄准我们脑袋的武器——那不是为了人类的福扯,不是为了使这个星球成为 更好的居住场所,或者成为更人道的地方。科学最坏的罪行大部分是秘密进行的。没有知情的选民们讨论过这些决定。公众对科学的不信任已经比较普遍,这是竭尽 全力要在公众之中普及科学的另一个迫切原因。

我想多少要谈一谈这样一个人——我认为他在向公众普及科学这场战斗中作出了最大的贡献……我有幸在卡尔·萨根绕行太阳60次之中陪伴他同行近20次。 自从《宇宙》节目首次播放以来,我无数次看到(直至现在仍是如此)有人在街上走过来对他说:“萨根博士,是你使我成为科学工作者的”;“萨根博士,过去我 喜欢科学,可在我读了在《检阅》杂志上面那篇文章以前,从来也没有想到我能够弄懂它”;或者“我看了《宇宙》的电视片”,或“我读过你的一本书”,等等。 他们因为自己从事的职业、自己希望从事的事业而感谢卡尔。还有一个使我特别感动的情节:“你使我意识到我是自然界构成和宇宙中的一个部分。这是我渴望能够 在教堂里获得的感觉,但我从来也没能在那里获得过。”我还常常想到在首都华盛顿联合车站的一位搬运工,当卡尔要给他小费的时候,他不要,说:“萨根博士, 把钱收起来吧。你把宇宙给了我。现在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

但卡尔对教育的努力并非只限于广大公众。我很骄傲地记得:在里根—布什的“星球大战计划”歇斯底里鼓噪到高潮的时候,在面对国防部众多佩戴勋章的将领 的时候,在面对那些眼睛瞄着钱的贪婪的投标人、合同商的时候,卡尔所表现出来的勇气。在虎穴里,他和这项政府计划的负责人亚伯拉罕森将军争论。我觉得在那 个大厅里,可能只有我才是一副友好的面孔。卡尔毫无惧色,既不发怒又不带偏见,不恐吓,也不在意反对者的任何敌意,恰当地揭穿了“星球大战计划”的虚伪。 从随后大家起立、鼓掌这一点看,就知道这是一个惊人的成就。

我还要提到卡尔创造的另一个奇迹。在20世纪80年代,他被叫去阿肯色州,为在学校讲授进化论而到法庭作证。作证是在纽约的一家法律事务所进行的,在质询人中有一位是来自小石城的创世论者。大约一年以后,卡尔接到这个人写来的一封长长的感谢信,说卡尔的确太有说服力了,他无法再真诚地相信并推广创世论了。他已经辞去了和创世论者有关的专职,而到一个私立学校去教进化论了。

我仍记得第一个在太空行走的人列昂诺夫(Alexei Leonov)将军,于华盛顿介绍卡尔在太空探索者协会做演讲的那个时刻。这个协会是世界上最排外的一个协会:你必须在宇宙空间里飞行过方才能够入会。 “大家是否知道我们欠卡尔·萨根多少债?”列昂诺夫问道,“他去了莫斯科,到了那个中央委员会,跟他们谈核冬天。在他离去之后,总参谋部的一些人说:‘好 了,是不是一切都了结了?核军备竞赛已经没有意义了,是不是?我们不能再这么做下去了。大规模报复已经不再可靠了。它对我们所珍惜的东西的危害是太大了。 ’”卡尔不知疲倦地把核冬天的事实和含义告诉大家,足迹遍及核防御局、国家战争学院、各军种的军校、中央情报局、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参谋们的集会、国会的一 个不公开的特别会议……

卡尔所从事的是一个协调全世界的运动,他要让潜在具有核武器与没有核武器的政府和公民知道:在热核战争中,我们会输掉什么。他向瑞典、印度、法国、希 腊、加拿大、坦桑尼亚、新西兰、墨西哥和阿根廷等国家的政府首脑以及教皇保罗二世作过说明。他对多个国会和参谋会议做过演讲。他在日本做过系列谈话并接受 采访。他还写了一份附有98个诺贝尔奖得主签名的呼吁书,发送给所有潜在具有或实际已经拥有核武器的国家,要求立即停止核军备竞赛。

有一件事让我们从卡尔身上看到了同样的精神:1965年,他不顾他的科学界和政治界同道们的劝阻,退出了空军科学顾问委员会,以抗议美国在东南亚的行 动;在20世纪80年代,他和我在内华达州核试验基地组织了三次最大的公众抗议,反对在苏联暂停之后美国继续地下核试验。在卡尔的一次充满激情的演讲当 中,他们居然又进行了一次核试验。他还曾两次被捕。

我们这个社会最伟大的革新之一,也是我们最美好的一种理想,就是让我们社会的每个成员都能够懂得自然界和宇宙的一些事情;而康内尔这所大学,就是由力 图实现这个理想的人所创建的。他们说,每一个农民,每一个银行家,我们社会里的每一个人,都必须了解我们的宇宙。我们是民主国家,这意味着:不仅是位居高 位的人,不仅是有钱的人,我们所有的人都是决策者。所以我们都需要很好地理解宇宙是如何组合在一起的。如果我们希望有个能起作用的民主制度,如果我们希望 能够保持住我们所拥有的那一点自由,我们就必须是发现、戳穿谎言的实际行动者。从很多方面来说,康内尔这里和美国其他的一些地方带了个好头。可近来,我看 到了不少我们正在放弃这种理想的征象,我们正在放弃我们的公立学校,我们正在放弃我们的城市,我们正在放弃我们之中一无所有的那些人,并且说:是的,那里 可能有一类人,让他们为我们做那些繁重脏话吧。他们为什么要受教育?别教育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懂科学?是的,如果我们放弃了那最初的理想,我相信我们就会 成为另一个死亡的帝国,这种帝国已经为数不少了。

科学要对许多罪恶负责,我们的社会亦如此。它也像是民主概念本身,是不完美的,但此外我们还能做些什么来阻止我们自己最坏的那些部分,以及那些难以驾 驭的倾向冒头呢?是它们使我们蒙受耻辱,并且给我们所珍视的事物带来了极大的破坏和杀戮。我们还能做些什么来防止我们重蹈覆辙、犯下这些罪恶呢?你是个极 好的教师,卡尔,昨天发言的学生,有力地证实了美德、雄辩、正派、体面等等人类最佳方面的全部。昨天我看到了你所教授的不只是这些学生,而且还有这个星球 上很大一部分人民,你教给他们科学真的应该是什么样子。

有一个广为流行的假设,认为在出众的科学前程和人的个性发展之间,有个成反比的关系。然而卡尔在这方面又是一个例外。我愿意对卡尔的父母表示敬意。虽 然他们都已经过世,但他们对今天的卡尔仍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在座发言敢的人,也是一位极为优秀的科学家。还有杰里米·萨根(Jeremy Sagan),他已经在世界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迹。他是一个领先的为作曲家使用的电脑程序的开发者,他把科学和艺术融合到了一起。杰里米现在在康内尔上学, 一直是个全优的学生。再说尼克·萨根(Nick Sagan)。他才20岁出头,但是已经写出了《星际旅行》这部电视系列片的两集。刚满22岁就被聘为收益不错的剧作家,这是很不一般的。我们12岁的女 儿萨莎·萨根(Sasha Sagan),在写作和表演方面也很不错。她在上次的数学测验中得了109分,她的正直、她对真理的热爱、她那探寻事物真实面貌的激情,跟卡尔的性格真的 很相像。萨姆·萨根(Sam Sagan)现在只有3岁,所以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他将来会是怎样,但即便是在这么小的年纪,他的好奇心、智慧、顽强、执着和独创性都已经显露出来;我们把 这些都看成是萨根的标志。

我想说个故事来作个了结。那是在电视系列片《宇宙》刚开始播出的时候,卡尔和我因乘飞机到了肯尼迪机场海关。大家知道在这样的场合自己会是怎样的心 情,即便你毫无瑕疵,你也总是抱有这种感觉:我是不是看上去挺紧张?是不是脸上感觉僵硬?是不是笑得太不自然?我们在队伍里排着,突然间一个海关人员盯住 了卡尔:“请把护照给我看看好吗?”他拿到护照后又说道:“好吧,萨根博士,请跟我来。”卡尔和我都在想,我们都做了些什么?我们的香水报没报关?这里是 怎么了?那位海关人员叫来了另一个人,我们猜他是个督导。不好,今天下午会变得又长又难受。他俩私下嘀咕了一下,然后向我们走来,说:“萨根博士,我们两 人觉得你对柏拉图不够公平。我们知道你喜欢前苏格拉底哲学,这没有什么,我们也喜欢。但我们也该提一提柏拉图的那些伟大成就,他和亚里士多德是可以放到一 起来考虑的。”

当我们没有低估人,当我们尊重他们和他们的智慧,当我们愿意和他们分享我们感到最有意义、最使人兴奋,也使你最为振奋、激动的思想的时候,这就是可能会发生什么情况的另一个迹象。

科学是不是要普及?为回答这个问题,我想仿照《圣经·申命记》中的一段话相应地解说一下:……要殷勤教训你的儿女……无论你在家里,行在路上……戴在额上为经文……不可只将其收藏为轶事或动人的故事,而要将它作为深思的方法并将它带往各地。

面对比其他人在这方面做得更为有效的一个人……面对我所了解的最为勇敢、最为正派的一个人,面对给了我所有欢乐的一个人,我要说祝你生日快乐。


以下为萨根的夫人Ann Druyan给三思科学杂志编辑部的来信之译文:

收到你们美妙的信和《梁祝》的唱片,我深受感动。

能够收到这个星球上各地因卡尔·萨根而觉醒的人们的来信,这是我的财富。每当读到这些信的时候,我都在心中思忖这样的一个奇迹,那就是,卡尔·萨根作为一个人,要比起他远远地通过其伟大作品所表现出来的更加令人感动。他完全值得信赖、温文尔雅,并且非常善良。他是一个具有非凡勇气的人。

你们向我寻求鼓励,我愿以全心给予。我深信,作为一个物种,我们唯一的希望在于领悟科学所揭示的以及卡尔教给我们的宇宙观。我们需要学会如何了解关于我们在这个宇宙中的实际状况的信息,从而影响到我们的行动:原教旨主义、民族主义、迷信和种族主义——当我们以大宇宙为背景的时候,它们都狭隘得可怜。我们需要培养一种更重要的神圣情怀,把地球上的生命自
远古以来的延续性看得高于一切,甚至高于金钱和权力。

卡尔总是努力帮助我们认识到:我们生活在一个暗淡蓝点上,那是拥有四十亿星辰的星系中的一颗微尘,而这个星系本身也不过是数量更加巨大的千亿个星系中的一个……这一伟大的科学见解具有伦理和精神的意蕴……带着怀疑和惊叹——两者缺一不可——我们能够学会在这颗行星上共存,或许有一天能飞向其它恒星。

在卡尔去世的五年之后,他依然活在那些由他所唤醒并被科学所吸引的人们的心中。

我谨祝你们事业有成,并希望在未来的某个时候,我们的人生道路能够交汇。

你们忠实的,
安·德鲁彦
2001年12月4日


怀念卡尔·萨根

——淡蓝色星球为失去一位充满热情的科学家而忧伤

Corey S. Powell


1996年12月20日,卡尔·萨根去世了。科学界因此失去了一位最有创造力的研究者和善于表达的代言人。在他逝世之前,萨根是康耐尔大学“大卫·邓肯”教席的天文学与空间科学教授及行星研究实验室的主任。从1971年起,他就在该大学任教授之职。

萨根是空间探索的积极拥护者,他对绝大多数探索太阳系的无人探测计划均有贡献。其中包括最先拍到火星的细节照片、证明那是一颗荒凉贫瘠行星的“水手9 号”飞船; 在火星表面寻找生命的“海盗号”轨道器(其任务并不成功)与着陆装置;第一次揭示太阳外围行星及其卫星奥秘的“先驱者”与“旅行者”号探测器;还有正在传 回极其清晰的木星和木星卫星图像的“伽利略”号飞船。

萨根的工作改变了我们对地球在宇宙中所处位置的认识。他推断,由于强烈的温室效应,金星表面其实热得可怕——以前人们曾一度认为那里可能是气候宜人的 地方。他还指出,宇宙中大量存在的复杂碳基化学成分可能是其它生命的原始形态。萨根还搜集了土卫六大气层中存在与生命的基团相似的有机分子的证据。此项工 作被20世纪80年代的“旅行者”号探测器极好地证实了。

在萨根的职业生涯中,他一直赞同寻找地外生命迹象的工作的重要性。在康耐尔大学,他开创了“外空生物学”的新领域——这是研究可能的外星生物化学和生 命形态的学科。他曾设计过一块包含地球人的问候信息的金属板,这块金属板正随“先驱者”10号飞船飞向星际空间(还有两张更复杂的刻录唱片正随两艘“旅行 者”号飞往其它恒星)。萨根与多方面的的合作者(包括哈佛大学的Paul Horowitz)一道支持利用射电天文望远镜“倾听”天外信号的计划——这些信号可能源自外星智慧文明。

但萨根最杰出的能力也许体现在与地球人类的交流中。通过一系列的书籍、杂志文章和电视节目,他超越了科学共同体的局限,力争与外行公众分享科学研究中 的激动人心之处。萨根所关心的领域很广,从核战争的影响到意识的进化再到伪科学对人们头脑的侵蚀(他在最近的《魔鬼出没的世界》一书中对此有详述)。据估 计,他主持拍摄的电视系列片《宇宙》影响了五亿观众;他的小说《接触》已被拍摄成电影,今年晚些时候就将上映(译注:指1997年)。萨根还是世界上最大 的太空爱好者组织——行星协会(Planetary Society)的创立者之一。

我自己和萨根的交流始于书面形式,当时我读到他的第一本书《宇宙的联系》(The Cosmic Connection,出版于1973年)。在我看来,那是一本激动人心的书。萨根的文字与我读过任何关于太空的描写都迥然不同。在各式各样针对年轻读者 的天文书籍中,行星的特点常被生硬地描述为质量、密度、周期等等的表格形式。在名为“巴苏的月亮们”的一章中,他把Edgar Rice Burroughs的科幻小说内容与他的现场见闻结合在一起——他亲身经历了“水手9号”传回火星卫星火卫一和火卫二首张照片的时刻。这些神秘的石块曾是 多年来好奇者幻想的主题,转眼间就变成了屏幕上类似布满凹坑的“土豆”。萨根解释说,它们如此微小,以至于站在其表面的宇航员能轻松把一个棒球掷入轨道 (火星卫星中最大的火卫一,其最长径也不过14千米)。这对好奇的少年是怎样一幅景象啊——在火星卫星上的棒球!

在该书的另一章,萨根推测了其它行星系统存在生命的可能性,在书中插了一幅由当时在兰德公司工作的Stephen Dole通过计算机生成的解释五种“模型太阳系”的图解。我无法把眼睛从这些简单的、示意性的图画上移开。我一次次地试图想象那些假想的世界会是什么样, 试图选择出一颗会有可呼吸大气和适宜温度的行星。从1995年末开始,人们很快发现了一些围绕类日恒星公转的行星,首次为其它行星系统该是什么模样提供了 实例。所有这些行星系统的存在坚定了萨根的信念——行星在银河系是普遍存在的。它们与Dole的模型的极端不同表明自然界的创造力是如何超越着人类的想 象。我为萨根在有生之年目睹了这些美妙的发现感到高兴。

后来,作为《科学美国人》的编辑,我有许多机会见到萨根、甚至同他一道工作。令我惊奇的是,尽管他在科普写作和教育方面投入了大量的精力,但他也一直 是一位活跃的研究者。他从来没有失去研究有机化学物质普遍存在或探索外星文明信号的兴趣。没有发现这些信号并不要紧,掌握超越现有科学的任务和概念才让萨 根感到欣喜。顺着这样的脉络,《宇宙的联系》最后的几章反映了他的思索——地外文明可能是什么样、他们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沟通。萨根的话语在振奋人心的 同时也使我们谦卑:

“我们就像生活在新几内亚与世隔绝的山谷里的居民,通过信使和鼓声与邻近山谷的部落(也许我该说,是非常不同的部落社会)联系。当被问及如何与一个非 常发达的部落社会联络时,这些居民的答案也许是一位跑得极快的信使或是一面大得不可能的鼓。他们对技术的预测不会超越其知识水平。然而,大量的国际通讯电 缆和无线电讯号就从他们的上方、周转甚至中间穿过……

“我们想要聆听来自星际的鼓声,但我们可能错过了星际间的‘通讯电缆’。我们或许会收到来自星系山谷的鼓手发来的第一条讯息——来自未来的文明。比我 们高级得多的文明,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无论从距离上或可理解程度上都会离我们十分遥远。即使在未来星际无线电通信已经相当发达时代,对于我们来说,非常先 进的文明仍将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传奇式的存在。”


卡尔·萨根介绍

卡尔·萨根(Carl Sagan)(1934-1996),是美国康奈尔大学行星研究中心主任、大卫邓肯天文和太空科学研究会教授、加州理工学院喷气推进实验室出色的科学家。 他同时还是世界性的太空研究组织、美国行星研究学会的创始人之一和会长。卡尔·萨根博士不仅仅是一名杰出的、做出了许多重要贡献的天文学家,更是一位功勋 卓著的科普大师,他的优秀科普作品《伊甸园的飞龙》曾获美国普利策奖,这是美国国家科学院对他在公众理解科学领域中所作出的成就的最高奖励。难能可贵的是 在很少有科学家实际投身于对介乎科学边缘的或伪科学的信念进行检验或向之挑战时,萨根勇敢地站了出来与迷信盲从和伪科学抗争,他成了许多美国人心中代表现 代科学的偶像而对于许多人来说,他是太空科学和太空探索的化身。世纪年代他主持拍摄的国家科学院对他的评论说:“没有任何人像他那样如此成功地向公众讲明 科学给人类带来的智慧以及那些令人惊奇不已、令人激动不止的发现和愉悦。他能够成功地启发数以百万计公众的想象力、用简单易懂的语言向他们解释清楚复杂的 科学概念,他在这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20世纪80年代他主持拍摄的13集电视片《宇宙》,被译成10多种语言在60多个国家上映,此外他还撰写了数十部品位很高的科普读物。他自编自导的 电视系列片《宇宙》观众多达5亿,与之配套的《宇宙》一书则在80多个国家发行了500多万册!他的力作《暗淡蓝点》在我国面世不久,即被评为“牛顿杯科 普图书奖”2000年度的十大科普好书。“暗淡蓝点”指的是从太空中遥望的地球。该书是作者60岁那年出版的,其主题关系到人类生存与文明进步的长远前景 ——在未来的岁月中,人类如何在太空中寻觅与建设新的家园。该书的叙述风格宛如一部纵横往昔与未来的史诗,于宏伟缜密间交织着大量扣人心弦的精彩故事。全 书回顾了历史上有关人类在宇宙中地位的种种观念,根据20世纪中叶以来空间探测的成就对太阳系作了全方位的考察,评估了将人类送入太空的种种理由,最后是 作者本人对未来太空家园的长远展望。该书布局大气磅礴,井然有序,淋漓酣畅而又丝丝入扣地阐明了当今的科学技术正在为人类移居太空创造最基本的条件。

与萨根的其他书相比《魔鬼出没的世界》更富个性,内容也更丰富。在该书中萨根大量分析和揭示了人类的各种传说的本质及其产生的根源,通过描述他的经历 和列举大量引人入胜的科学发现的故事告诉读者,科学的思维方法是破除偏见和偏执认识,发现令人惊奇的事实真谛的有力武器。他令人信服地揭穿了“外星人绑架 事件”、信仰疗法、月球上的“人脸”以及其他各种骗局,驳斥了科学毁灭信仰和科学是另一种专横的信仰体系的观点,探讨了误用科学的危险,提出了从各种角度 进行思考的“探测谎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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